與李轂摩的緣分 讓畫旅更上層樓

 

李轂摩說,繪畫,除了天分,還需要大量的時間投入,從苦心臨摹前輩的作品開始,到精心鑽研、創作、學習,每個階段,都是耗費心神的付出,非常不簡單。而他,卻能在這麼繁忙的公務生涯中,始終毅力不輟地堅持他的繪畫之路,在畫蝦的領域中表現傑出,讓人暱稱為「臺灣蝦王」,李轂摩淡笑說:「不容易。」

在南投任職期間,每個禮拜,蔡俊章都會特別抽出一天到李轂摩畫室中習畫,從晚上九點到十二點,回家之後,為了怕忘記,也為熟能生巧,還會再繼續練習到深夜二、三點左右,毅力十分驚人。「這是很難得的機緣,李大師從不對外收弟子,只有他例外。」李轂摩的友人在旁說道。

 

「算是緣分吧!」李轂摩以熟練的手法,將泡好的茶緩緩倒出。他說,習畫不容易,光是想要做到「以畫能養畫」的境界,對許多藝術家而言,就是段艱辛的過程,他期許蔡俊章能繼續堅持,在藝術的領域中開創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。二○○二年蔡俊章擔任臺北市警察局督察長時,李轂摩並為其寫贈齋號「執金吾廬」,為兩人深厚的友誼寫下美麗的一頁。

與李轂摩的緣分,讓他在繪畫的路途上有更上層樓的精進,除了聞名的「水中來去自在嬉,屈身自如看蝦戲」、「不問人間多俗事,自由自在任天涯」豪邁瀟灑的蔡式蝦,每一隻蝦所呈現的神韻、姿態,一如「縱橫聚散自成群」的怡然自得,悠遊水中的閒適尤其令人神往。仔細觀察,他創造出來的蝦子,在一節一節的蝦身中,還有泥腸,並透過墨的濃淡、筆法的揮灑,呈現出不同的姿態,或自得、或彎曲彈折,聚散分合之際,亦是生動有趣。

「滿漢全席固屬珍貴,但家常小炒或更可滿足尋常人家。」而李轂摩的這句話,對他也有重要的啟發。

從小的生長背景,讓他特別鍾情於如陶淵明筆下「採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。山氣日夕佳,飛鳥相與還。」的田園鄉野景色。一幅「春日浴牛」圖,將記憶深處的兒時耕作歲月,透過樸實的老牛,清楚刻畫;「詠春」中的雀鳥,跳躍枝頭的生動姿態,彷彿有說不完的婉轉啼聲,讓人忍不住駐足細細聆聽。

 

荷塘、清蓮、紫藤、游魚、田園、山水,信手拈來之際,亦是俯拾成趣,讓蔡俊章的畫在二○一四年的北京春季拍賣會上,「蝦戲圖」(標號一六○六)及「梅花水仙」(標號一六○七)分別以人民幣六萬九與六萬三二五○元拍出,而各地邀約展覽更是不斷。

「在習畫過程中,很多時候,雖是依樣照葫蘆的臨摹畫作,可是,只要基本原理通了,就能舉一反三。特別是透過學習過程,研讀前人所留下的作畫方式,譬如《芥子園畫譜》第一卷青在堂畫學淺說中所說的,欲練筆簡淨,必入手繁縟,六法、六要、六長、三病、十二忌,對我有很重要的啟發作用。」其中六法,「南齊謝赫。曰氣運生動。曰骨法用筆。曰應物寫形。曰隨類博彩。曰經營位置。曰傳模移寫。骨法以下五端。可學而成。氣運必在生知。」他強調,更是次次研讀、次次獨有心得及所獲。

對於未來,他充滿信心說:「『自唐宋荊關董巨。以異代齊名。成四大家。後而至李唐。劉松年。馬遠。夏珪。為南渡四大家。趙孟頫。吳鎮。黃公望。王蒙。為元四大家。……所謂諸大家者。不必分門立戶而門戶自在。如李唐則遠法思訓……各自千秋。赤幟難拔。不知諸家肖子。近日屬誰。』」他手指泛黃,上面畫滿重點的《芥子園畫譜》第一卷青在堂畫學淺說,在講到不知諸家肖子近日屬誰時,他語氣更是略顯興奮。

他向來仰慕的齊白石,雖然自小即顯露出繪畫天分,但,二十七歲才開始繪畫生涯,三十六歲正式拜文人王湘綺為師,六十歲定居北京後,則是靠著幫人刻印章及賣畫維生。

 

「齊白石六十歲成名,一生活到九十七歲。」他以意味深長的眼神,看著遠方說,退休後,他將投入更多的心血和時間於繪畫。在中國,齊白石以蝦聞名,而在臺灣,只要大家提到他,就馬上聯想到「臺灣蝦王」、「蝦子章」,他輕聲說:「余願足矣……」臉上那一抹深具含意的笑容,卻是久久不散。

摘自《警察心.書畫情:蔡俊章的警藝人生》,戚文芬著,商訊文化文圖提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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