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藏大昭寺 佛祖心採訪團隊/專程採訪
寺的長官稱之為「卿」,古時候講的三公九卿,三公就相當於現在的國策顧問,那是皇帝的國策顧問,九卿是他底下辦事的一級單位的主管,那時候管外交是鴻臚寺。到了中國之後,跟中國朝野一接觸,佛陀教育我們一交談就非常歡喜。中國古時候,可以說中國的教育制度是漢武帝時候才真正建立,以儒家孔孟學說為教育的主流,這一直到滿清可以說都沒有改變。這個教育是歸宰相管的,所以宰相下面有個教育部,那時不叫教育部,叫禮部,部長稱為尚書,禮部尚書就是教育部長,主管國家的教育。
佛教育到中國來之後就歸皇帝直轄,直轄當然不能夠長住鴻臚寺,鴻臚寺是外交部,外交部是臨時招待外賓的。現在要把他留在中國不讓他回去了,希望他長住在中國,於是就再增設一個單位,再加一個寺,就是白馬寺,所以漢明帝下面的一級單位就變成十個。白馬寺是第一座佛寺,用現在話說,是佛教的教育部,是這麼一個性質,寺跟廟跟神完全不相干,你要懂得這個歷史。
當年到中國來,白馬寺的工作是什麼?是翻譯佛經,講解佛經,指導人修行,它做這個工作的,所以它是佛教的教學機構,跟宗教、神明完全不相干,我們要把寺的來源認識清楚。
我們還必須要把這個歷史的沿革認識清楚,印度這些高僧到中國來之後,諸位必須要曉得,不要說是在古代,就是在半個世紀之前,資訊交通沒有現在這麼方便,一個地方的居民往往鄰縣在一生當中都沒有去過,所以生活的圈子很窄小,正所謂「老死不相往來」,在從前社會確實是如此的,封閉的,於是要推行教育是一個很艱難的工作。中國古時候的人非常聰明、非常有智慧,《禮記.學記》裡面就說得很清楚,「建國君民,教學為先」。
建立一個國家,領導人民,什麼最重要?教育。我們古老的祖先都懂得,要教。要「作之君」,君是領導人;還要「作之親」,所以說父母官要把人民當作子女看待,親情;還要「作之師」,要做人民的老師。要具備君、親、師三個條件才能把國家治理好,社會帶到安定、繁榮、興旺。這個教育的理念、治國的理念一直到今天都是正確的。
日本淺草寺 葉東戰/攝影
古代的中國人民,由於接受傳統道德的薰陶,所以都懂得孝親、尊君,對於國家的領導人尊重,尊敬老師,所以社會能夠長治久安,中國歷史能夠綿延幾千年而沒有被淘汰,這是重要的一個因素。老百姓心目當中最尊敬的是皇帝,皇帝有幾個人一生能夠見過?所以見到皇宮的建築那已經就是非常的欣慰。
在古代,皇宮的建築,民間是不可以隨便模仿的,人民要到首都去看看皇宮,那就不是一樁容易事情。佛教育推行之後,皇帝接受佛教育,認釋迦牟尼佛為老師,老師所居住的房舍當然跟皇宮可以比美了,於是佛教的道場,佛教的辦事機構,分支出去之後,建築的形式統統模仿皇宮,於是皇宮這種建築就遍布在中國的民間。佛教育的成就、效果遠遠的超過宰相底下禮部所管的教育,所以佛教對中國文化的影響非常深遠,這個事實真相我們也要了解。
佛法的教學,它有原理、有原則,這是不變的,至於它教學的方式、手段那是千變萬化,沒有一定的,所以佛也在大乘經裡常說「佛無有定法可說」,它是非常活潑、圓融。要用現代話來講,它是懂得現代化與本土化,所以它能夠普度一切眾生,能夠利益九法界的眾生。
你看它到中國來了,並沒有用印度那個建築來建一個佛堂,它採取中國的建築,不採取印度的。印度高僧到中國來也穿中國的服裝,生活起居完全中國化,我們中國人跟他非常親切。如果他還執著他那種方式,那我們總覺得那是外國文化,格格不入,就困難了,這一點我們要深深去體會。所以佛教到中國來沒有多久,它的教化就能夠普遍深入到中國民間,塑佛菩薩像都塑中國人的面孔,我們一看很親切。
三世佛 葉東戰/攝影
基督教在中國大陸,好像在民國四十年間,有一位基督教的傳教士,是個美國人,我們也很熟悉,我們也常在一起。他非常感慨的告訴我們,「中國人好像很難度化,基督教在中國有一百年的歷史,中國有幾億人口,基督教徒還不到一百萬人」。他跟我說這些話,好像中國人很難接受他們的教育。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學佛,還不懂得佛教,我要是懂得佛教,我就會告訴他。
以後學了佛之後,我明白了,基督教在中國為什麼不能像佛教這麼普遍?它不懂得本土化,它不懂得現代化,它一定要中國人去做外國人,這我們中國人辦不到。一定要中國人不愛祖宗去愛上帝,這個做不到,中國人做不到。中國人是你愛祖宗再愛上帝,這個聽得很歡喜,也合情合理。說不要祖宗要上帝,這中國人不行,不能接受。它不懂得本土化與現代化。建的教堂是外國的形式,我們一看,洋鬼子,就不願意進去。
如果佛教當年建的佛堂也是印度的方式,我們中國人就很難走進去,所以它建中國宮殿式的,哪個不願意進去?各個都願意,所以我們明白這個道理。早期到美國來弘法的這些法師,有幾位我認識的,我就勸他們,你們到美國建佛堂要建白宮的樣子,塑的佛像要塑美國人的樣子,表示佛教到美國了,他們一看是他本土的文化,自然就進來了,佛教到美國要度美國人。